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他看到真梦,就像是见到噩梦一般,那张脸,对被冷眼相待的真梦来说,是最好的娱乐。看来,幻实在总染心里,是个不愿意去想起的往事。 不过,是爱也好,很恨也罢,这些人的感情,皆是为幻实,而非真梦。 何时起,雨濡的肌肤不再冰冷,贴着额头的脸颊,流来了股股暖流,温和着寂寞孤单的心扉。眼皮顿感沉重,视线开始模糊,真梦还想再问雨濡些事情,比如说,平时都吃什么,爱好是什么,喜欢雨天吗,有亲人朋友吗之类的。 “呃……” 可是,疲惫令他欲言又止,放松的身心,不顾他的想法,卸去了全身的力气,就这么乖乖的枕着雨濡的香肩,徐徐睡去。平和的呼吸,规律的心跳,代表着他对洋溢着亲近感的妖怪的信任。这是自被认养以来,真梦第一次,在外面过夜,在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身旁,安逸睡着的夜晚。 雨已停,人亦不走,雨濡找到了不需要再雨中躲藏的理由,慈祥的抚摸着真梦的头发。因为中途开始真梦便松开了手,油纸伞落在了一旁,随风飘洒的雨丝便打湿了真梦娇弱的身子。随着雨濡的手,真梦身上的水分渐渐的被吸取,贴心的为他弄干了身子,防止其无防备的着凉得病。 没有人注意到勘雄家“小姐”的走失,也没有人知道林里有只漂亮的妖怪,更没有人能见得到,两位美人相依而睡的唯美夜景。 清晨,在鸟儿吵闹的嬉戏下,迎来了朝阳。晨光在雨露的折射下,淘气的落在了真梦的眼皮上,扎眼的光芒,连睡梦中的黑暗都被照的光亮。不舒服的叨念了几声,真梦睁开了惺忪的睡眼,迷糊中,抬起了手,揉了揉,到处看了看,发现此处,好像不是自己那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面…… “诶……?” 自然而然的起身,想起了昨晚的事情,可仔细观察,又并非在昨晚那地方。简单来说,他现在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,并且,身边还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半透明的女人……准确来说,是妖怪变成的女人。 看来,凌晨时,被雨濡给搬到这儿来了。一个山洞接近出口的地方,真梦和雨濡就睡在一块平铺着荷叶的平滑岩石上,尽管坚硬,却也是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。这里,似乎就是雨濡平时生活的地方,黑暗、潮湿,没有一点类似人生活过的痕迹,严格上来说,是什么都没有,除了现在躺着的石头。 真梦,必须的快点回去了。要是让勘雄家里人知道自己不在,可是要被关在仓库里好一阵子的。 在抬脚就要离开时,他回头,看了看雨濡一眼,拔下了一根发丝,留在了荷叶上,匆匆离去。 顺着密道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有点小心的,环顾着四周,空荡荡的,如同自己离开的时候,一切都没有改变。安心下来的真梦,解开了发髻,拖去了睡衣,正要挑选衣物之时,便听得敲门几声,从力度和节奏看,很有礼数,若非下人,那就只有另一个人。 “进来。” 由于梳妆台是正对着房门的,赤裸着上半身的真梦也因此而背对,何况长发散落,更是将那被嫩的肌肤遮掩,想借此一睹真梦的躯体,还是很困难的。深知这点,真梦不怕任何人敲门入内,只是拿着梳子,侧头梳理。 “哦,在换衣服呐,不好意思,打扰了。” 如真梦所想,进来的,是勘雄家的骄子,自己的哥哥,十四郎。他刚进门的时候,有点惊讶,还红了脸颊,不过,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很有精神的笑脸。透过铜镜,真梦清楚的看到了十四郎可谓是羞耻的表情,却不以为然的继续上妆。今天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,也难怪十四郎会跑到真梦的房间来。 “父亲要我过来,看看你有没有睡过头了。虽然我觉得他绝对是多虑了,不过还是想过来看看。要真是睡过头,被父亲大人责骂就不好了。” 十四郎已经习惯了真梦冷漠的态度,对待长得和幻实几乎相同的真梦,他永远都是一张平易可近的笑脸。可是,偏偏就是这一点,对真梦来说,是最不希望见到的。 “谢谢兄长大人的关心,我很快就准备完了,麻烦你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通告一声。” 头也不回,熟练的为嘴唇画上朱红,媚而不妖,恰到好处。妆容并非浓妆艳抹,朴素淡雅更加适合将真梦天生的美貌展示。毫不在意十四郎的存在,化好妆后,想要选一套衣裳的时候,真梦就这么赤裸着身子起身,吓得十四郎赶紧转过了头。他是知道真梦性别的少数人,却还是本能的就移开了视线,有时候,即便是清楚那是自己的弟弟,还是会不禁意的将真梦当作是幻实。 “那你就快点吧,我先出去跟父母亲大人说声,别误了时间就好。” 十四郎知道自己态度奇怪,不好意思的离去,期间,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望几眼。 “哈啊……” 也不知道怎么的,无力的叹了一口气。生活条件是比以前好了,但是被他人捏着把柄利用的滋味,还是很不好受的。为了照顾自己已久的叔叔阿姨们,真梦不得已,只得乖乖的听从勘雄总染的命令,被其认养,成为他野望中的一颗棋子,而且,还是一颗一去不复返的棋子。 又从铜镜里看看自身,实如女子,别无两样,正是这一点,被勘雄给看上了吧。之前庆祝的舞蹈也是,今天的赏花也是,皆为了让北川家的当家,北川本四,娶自己入门。真梦张开双臂,转了一圈,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,便离开房门,踏上了与“家人”一齐赏花的路。 正是花好时节,落英缤纷,两家人还带上了各自的几个护卫和奴仆,找了块好地,铺上了单子后,坐于其上,赏花饮酒,好不快哉。本四的妻子死得早,除了他和千金之外,就别无其他北川家的人了,相反,勘雄一家来了四人,除了真梦一成不变的冷脸外,另外三人倒是和北川本四有说有笑。 爱樱挪了挪屁股,坐在了十四郎身旁,大人们也都懂事,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,说是难得的美景,想起来唱几首歌,纪子也让出了位置,被两个当家拍拍节奏。 “十四郎,尝尝这个,是我亲手做的糕点。” 这些天没能和十四郎共度,爱樱心里可是失落的很,难得能再见自己喜欢的青梅竹马,便在昨晚发挥了本领,亲自下厨,做了几道美味可口的糕点。装在便当里后啊,高兴的整晚都咧着嘴闭不拢,甚至连做梦,都见到了十四郎亲口品尝时的反应。 “来,啊~” 漂亮的小手取着筷子,精致的筷子一端,夹着一看就能引起食欲的糕点,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十四郎嘴前。这众目睽睽之下,十四郎有点羞涩的挠了挠头,正想着要说自己来时,注意到了大人们如针般尖锐的视线,很明显,这是在催促十四郎乖乖的接受好意。脑海里想了想拒绝后几个人的反应,哆嗦了一下,无奈的张开了嘴。 此时此刻,真梦就在他们的身旁。稍微的在意他的反应,啊呜一声,一口吃下了送进嘴里的糕点的同时,瞥了一眼。 理所当然,真梦正在自顾自的吃着料理,抬头仰望着树上飘落的花瓣。美的如同一幅画,让十四郎的味觉变得麻木,丝毫没有尝出口中随便乱嚼一通的东西是什么味道,这些可都被爱樱看在了眼里。她自己也抱有对幻实的歉意,但是,爱情和愧疚完全是两回事,何况十四郎完全是单相思,而且还是在拿别人当作已逝之人的替代品。爱樱对此既是伤心,又不服气,她不详让十四郎活在与自责里,更加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,以这种糟糕的态度去对待幻实的孩子。 所以,越是如此,就越激发爱樱的斗争心,就算明知道真梦对十四郎根本就没有抱以任何爱意,可自尊心却不容许自己就这么输掉。眯着眼露出了有点可怕的微笑,强制的用双手抓住了十四郎的头,扭向了自己这边,笑着问。 “那么,东瀛剑豪十四郎大人,您觉得小女子的料理如何呢?” “呃!” 强如十四郎,也因感受到了爱樱犹如般若似的恐怖杀气而畏惧,哗啦啦的冷汗从额头滚落,完全想不起刚刚吃进嘴里的糕点是什么样的口感和味道,十四郎骨碌碌的转动着双眼,拼了命的从脑海里挤出来一些赞美的话语。 “这,很美味啊!比我至今为止吃过的糕点都好吃!再让我尝多几个,可以吗?” 听上去,是很不错的回复,但爱樱可不吃这一套,如此模凌两可,使的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,同时,黑暗可怕的气息变得越发深沉。咕咚一声,觉得事态发展不太好的十四郎咽了一口茶…… “那?你觉得这味道和口感怎么样?” 爱樱仍旧不依不饶,保持着令人畏惧的笑脸追问道。一旁的本四和总染看着俩孩子感情这么好,也就放心了。不过,本四在意的,似乎是在一旁一声不响的真梦,两眼时不时就往爱樱和十四郎旁边瞧上一瞧,有时,甚至直接就站在原地色迷迷的盯着看,都不避讳了。 堂堂的东瀛两大名家之一的北川本四,自从妻子死去后,第二次如此的春心荡漾。他还记得,庆祝十四郎归家的那天晚上,真梦勾魂摄魄的唯美表演。那时明显是在挑逗自己的眼神,真的是令本四欲罢不能。与政事和照顾宝贝女儿的忙碌之中,再度觉醒了身为一个男人对异性的渴求和欲望。 总染看出了本四的意思,而且,让真梦去诱惑本四,也正是总染的吩咐。他在一边奸笑的看着本四痴迷的模样,内心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而感到了高兴和兴奋。拍拍本四的肩膀,吓得本四一个哆嗦,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掉了。 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 本四显得很慌张,生怕别人看见了自己的丑态,然则,自己的那副样子,早就被总染看在了眼里,嘴角一翘,总染笑呵呵的问道。 “有些话想跟本四兄商量商量,不知道方不方便呢?” 说实在话,本四刚才说有点出丑,可好歹也是两大名家之一的当家,总染有什么心思,本四算是心中有数,一个,想必就是自己女儿和他儿子十四郎的婚事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何况两人青梅竹马、情投意合,看看现在,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人,郎才女貌,没有任何人会反对这么好的亲事吧。 “那么,我想你也应该清楚,就是我家十四郎和令千金爱樱的事情,我想再过不久就安排他们成亲,本四兄意下如何啊?” 不出所料,第一件事,肯定就是这么回事没错了。这两大名家的儿女结婚,是天大的喜事,还能巩固两家人的关系,再者,自己宝贝女儿也乐意,此等好事,岂不美哉。根本就不需要犹豫,本四很果断的就答应了下来。 “哎哟!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!你看我家爱樱啊,是认定你家十四郎不改了。这正好英雄出少年,十四郎年纪轻轻,名声便响彻东瀛,我女儿又漂亮又贤惠,两人那么登对,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!说吧,选个良辰吉日,咱一言为定。” “啊哈哈哈哈!好!那就等回去请个师父挑个良辰吉日后,立刻定夺!” 了了一桩心头事,两个当家那是喜笑开颜,好不乐乎。不过,这还是第一件事,总染心里头,还想着另一桩大好事呢。 “其实啊,本四兄,除了这事,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。” “嗯?什么事?尽管说来听听,你我之间的关系,不需要这么客气!” 本四心情大好,好得连天上的太阳都不足以比较,总染趁着找个机会,说道。 “那我就直说了!我家的真梦啊,并非内人所生,而是我当年糊涂,和外头的女人所有的私生子。她生母早已去世,见她日子过得凄惨,便认养至家门。但是啊,这性格内向,孤言寡语,对谁都是冷脸相待,我是拿她真没什么办法。谁料,前些天,让学过音律舞蹈的真梦给表演的时候,竟然冲着本四兄笑了!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啊!所我虽知道,这些年来,夫人去世后,本四兄是再也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情。但是,看在我家可怜的真梦份上,就算是纳为妾室也无妨,就想,如果本四兄不嫌弃的话,可否考虑考虑我家真梦呢?” 总染忽然间愁眉苦脸了起来,像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女儿似的低着头,偶尔用余光观察着本四的表情。 本四是万万没想到,竟然会是总染自己先提起这事。猜测着或许是方才的表现暴露了自己的想法,皱起了眉头,发出了低沉的嗓音,犹豫了起来。 “啊,当然,若是本四兄不愿意的话,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。咱们回去,继续赏花作乐!走走走!” 见本四态度不明确,总染决定先来招欲擒故纵。他是看出来本四肯定对真梦有意思了,所以才决定这么做,反正本四是不可能会拒绝的。 “慢着,这事……我得回去想想。就算我愿意,我女儿,也不一定愿意看着一个比她还小的的人当她娘亲。” “哦?这意思是……不仅打算娶,而且还想让真梦作正室?” 总染听过了本四不决的原因,稳操胜券的内心毫无波动,甚至还想笑。看来,那张和他该死的臭女人一模一样的脸,还是有点用处的。觉得事情顺利的总染,不禁的这么想到。 “啊哈哈,无可奉告,总之,关于这事,唔……这样吧,等到选好了十四郎和爱樱婚事的良辰吉日后,我遍于以你答复,如何?” “成!当然成!那就说定了!来来来!咱们回去,为这两桩好事干上几杯!庆祝庆祝!啊哈哈哈哈哈!” 尽管本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但总染也知道,他已经在动摇,此事成功十有八九,怕是不成隐患。只要这个计划能成功,到时候,勘雄家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!这份喜悦,比被蒙在鼓里的本四所想的,更加可怕。 同时,当两当家走开的时候,爱樱再次的对十四郎发起了进攻。她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发育良好的胸部,往十四郎的手臂上蹭,有时还挽着他的手嘻嘻笑笑。一边明暗之中诱惑的同时,又觉得很有趣的调戏着自己喜爱的青梅竹马。而且,她也无时无刻的,在注意着十四郎总是会投去视线的真梦。不过,从一开始到现在,真梦都只是沉醉在落花的美景之中,看似冰冷的双眼,却一直映照着一片片飘落的花瓣。 那个样子,就连爱樱自己,都会被吸引。好在,自己的爱非常的明确,以心中的敌对意来抗衡心中残留的愧疚很遗憾,她势必要将十四郎从真梦的身上感情,转移到自己身上。 “真梦,过来给我捶捶背。” 时机恰到好处,当爱樱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攻陷十四郎时,纪子在另一边唤着真梦,让他给自己捶背。心中默默的向经验老道的阿姨谢过,便拉着十四郎的手,眉开眼笑的说。 “十四郎,难得此处如此美景,不如跟我到周围游赏一番吧?” 听爱樱的好建议,十四郎倒也不想拒绝,只是到现在都没能和真梦好好的说上几句,显得略有遗憾。他自己是很清楚爱樱对自己的感情,然而,碍于自己没能舍弃对幻实的留念,也没敢正面去回应可爱的青梅竹马的恋情。 真梦倒是不想管他是什么情绪,总之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。他利索的站起身来,走到了纪子身后,为纪子捶背按摩。过去也经常为幻实这么做,巧妙的手法按纪子都发出了令人遐想的叫声。 “以前,你经常为幻实捶背按摩吗?” 现在,只剩下了他们两人,本四和总染还没回,爱樱又和十四郎到周围游赏,吓人和护卫们离得也有段距离。难得有如此的情况,纪子闲的无事,便和真梦聊起了幻实。 “是的。” 简短而又清楚的回答,真梦将飘到了纪子头发上的一片花瓣,轻轻拨开。 “她……死之前,有怨恨我吗?” 纪子的话语有点断续,既害怕,又想知道。 “没有。” 仍然是很直接的回答。 然后,才聊了几句,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。 “我真的,已经没有办法了。就算是扮演一个很坏的母亲想赶走你也没用,我调查了很久,是因为……他们吗?” 纪子口中的他们,自然是往日一起演奏乐曲的同伴们。这点真梦很清楚,其实,他从幻实、他的娘亲那里,也经常听说幻实和纪子之间的故事。在娘亲精神失常的时候,是他们将呱呱坠地的自己,从一个虚弱的婴儿抚养长大,这些人是除了幻实之外,最让真梦在意的亲人。 “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的……所以,求你了,趁总染还没对你做什么,快离……。” “你做不到的,我很清楚。所以,才不能走。” 纪子的话都还没说完,真梦就把她的话打断。事实上,纪子也确实是做不到,被逼得走投无路,她甚至想放弃自己和牺牲昔日的朋友,来解救真梦。但真梦,绝不会让她得逞。牺牲这么多人为了自己一人,那还不如,舍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自己,来解救其他的人。 纪子还想继续劝说时,本四和总染回来了。他们路上见到了十四郎和爱樱,一边为他们说明婚事的事情,一边吵闹的走了回来。 “行了,你走开吧。” [newpage] 纪子见状,吩咐着真梦。真梦也不说什么,松开了双手,乖乖的回到了自己一开始坐着的位置上去。两人之间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,各自喝着手中的茶,思着自己心中的念想。 “十四郎你也是当今东瀛最强的剑豪了,不如,给大家表演表演,开开眼界啊?” 几人再归,寂静的赏花又一次喧嚣起来,听闻剑豪要表演剑技,不管是下人还是护卫们都纷纷围了过来,想一探究竟,看看年轻的大剑豪到底有多厉害。而原本还在挂念着和爱樱成亲之事的十四郎,在这情况下亦不好拒绝,只得迎着众人的欢呼,拿起剑,为大家小露两手助助兴。 其中,不管是快速的居合斩,还是干净利落的剑技,都令人叹为观止。甚至,还有几人试着和十四郎交手,结果都被一招制胜,完全反应不过来。正当大家都为十四郎的高超剑技鼓掌喝彩,总染忽然说道。 “对了,真梦你在剑术方面也很有本事的啊,不如你和十四郎切磋切磋。” “诶?” 十四郎已将刀刃入鞘,却万万想不到,这个讨人厌的父亲突然来了这么一手。而真梦也是顺从,拿起了自己从不离身的胁差,优雅的踱步到十四郎的面前。 “请兄长大人赐教。” 一声犀利的刀鸣,在利刃脱鞘时清楚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。刀面明明反射着阳光,散发的反而是骇人刺骨的冷意。真梦一手持刀一手持鞘,站姿直立,持刀手抬,直指十四郎。 “那……领教了。” 十四郎无奈之下,只好摆出了自己居合斩的姿态,与认真的真梦对峙。 落花在风儿的嬉戏下,飞翔在树木之间,观看的人们,皆是屏息凝神,不敢眨眼。 时间,稍微的回溯到清晨时分,真梦留下了一根赤红的发丝后,刚离去不久,雨濡便被洞中淘气的滴水唤醒。刚清醒的她有点散漫,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拟态出来,尽管不是人类的肉身,但其固定的女性身姿,却又是性感妙曼,丝毫不亚于人类的美女,甚至,由于能够调整身材,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她没有忘记昨晚与自己共度一宿的真梦,然转过身来,已不见其身影,唯有一根显眼的发丝,留在了身边。这代表着什么意思,雨濡并不清楚,她小心翼翼的捻起了发丝,凑到了漂亮的鼻子前闻了闻,确认了味道后,将发丝藏在了双乳之间的沟壑中,循着真梦留下的味道,追逐而去。 上次,是因为真梦吩咐,雨濡才乖乖的留下,没有继续跟随,然则,这次真梦什么话都没说就消失了,使得雨濡没有片刻的踌躇。为了行动方便,变化出了双脚,将平时在地上挪动的身躯完完全全的收起,乍一看,与人无异,除了无时无刻,全身上下都湿答答的这一点之外。 雨濡,她的真身,乃是妖怪的一种,统称濡女子。在民间,传说她们都会变成抚媚的女性,在雨中发呆,若是有男人遇见,便会对之微笑,若是回应,便会便吞食,消失在人间。起初,真梦也是听信了这个传闻,才想着要被妖怪吃掉,被动的了结自己。不过,没想到,消息和事实不同,真梦遇到的濡女子,是一个充满了献身性的、为了爱别人而生的妖怪。 一开始,她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勘雄宅,并且顺着味道,找到了密道,来到了真梦的房间。可惜,时机有点不巧,在这个时间,她所寻的爱人,已经和勘雄一家离开了宅邸,与北川一家汇合,前去赏花了。雨濡倒也没因此而失落,她饶有兴趣的到处敲了敲真梦的房间后,从密道离开,再次踏上寻找真梦的路途。期间,她聪明的避开了人们的视线,巧妙的利用自己能够千变万化的身体,由各种各样无法想像的地方通过,最终,来到了两大名家一起赏花的地方。 显然,雨濡无法像以往般光明正大的和真梦见面,只得鬼鬼祟祟的躲在没什么人地方,远远的眺望长相显眼的心爱之人。在远处,躲在了树干后,雨濡都还没多看真梦两眼,大家伙便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雨濡,有点儿失落,好在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,她便趁此机会,爬上了树梢,藏匿在盛开的艳花之中,偷窥着人群里的画面。 真梦与十四郎两人,维持着架势,对峙了许久。然围观的众人,并没有觉得无聊起哄,相反,即便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人,都能明显的感受到,不动如山的两人身上,所散发出来的非同寻常的气息。真梦和十四郎仿佛置身事外,双眼里只看到了准备出手的对方。十四郎看似放松,实际上则是全身都准备好了进行反应;真梦同样是全身松散的样子,不过和十四郎不同,他没有特别的去准备应付。 ‘早就有所耳闻,真梦曾在刺客手里救下母亲两次,每次都是干净利落、毫发无伤的把刺客杀死,今日一见,非同凡响啊……和幻实阿姨生活拿了那么久,在这边又被冷落,此等身手,从何而来?’ 十四郎自从与剑豪一战后,就算刀斩巨熊,都没有过这么的紧张过。明明彼此都没有拿出杀死对方的打算,重压却足以令自己窒息。 其实,十四郎和真梦在对峙的时间里,已经在各自的脑海里对招无数。刀招、脚步、策略,高度集中的精神力,将对方的身体能力都观测的一干二净,把握了对手可能拥有的实力程度,除非其中一方没有对抗的后招,否则,皆无法轻易出手。然而,当十四郎还在思考着如何击败真梦招式的时候,自己的弟弟,不,现在是“妹妹”才对,维持着举刀直指自己的姿势,开始慢慢的走了过来。 十四郎用的是常规长短的太刀,而真梦,用的是短刃的胁差,长短优势高下立判,再这么走下去,还没到真梦的攻击范围里,十四郎便可用居合斩先将一军。 ‘你已经想到什么高招了吗?还是说终究也是敌不过我呢?’ 内心里,十四郎更倾向于后者,自己好歹是在剑豪手下学习了这么久,还是亲手直传,而且,死斗中,自己也确确实实的用手中的这把刀,夺走了师父的性命。讲道理,真梦再怎么厉害,也达不到自己目前的程度。 ‘不好意思了。’ 在剑术方面,十四郎有着绝对的自信,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能力,也是绝不可退让的能力。毕竟,抱着要替幻实保护好真梦的心态,若是连真梦都打不过……呵呵,对他来说,可算得上是天大的笑话了。 他弯曲手指,紧握剑柄,刀刃脱壳而出,疾如风,动如雷,看在眼里,唯有刀身的残影,而刃锋,已经在不知觉中…………被真梦完美的挡下。其他人,连总染本四,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有十四郎,把一切都看清楚的看在了眼里。几乎在自己拔刀的同时,真梦就已经弯下了手臂,把胁差置于自己居合斩的轨迹上。与其说是被挡住,倒不如说是十四郎拔刀往对手的刀上砍。 不过,为什么会这样呢?十四郎很有把握能在真梦抵住自己的刀之前一刀致胜,他是千算万算,都没有算过在胜券在握的一招被轻松的化解。惊讶,只在一瞬间,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形不妙,赶紧后撤几步,改为双手握刀,再次正视真梦。 在众目睽睽下挡住了当今年轻剑豪的居合斩,没有骄傲,也没有自负,还是宛如冰晶似的,一脸冷漠。他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姿势,一步一步的迫近。现在,印入十四郎眼里,可不是往日里娇柔纤细的小美人儿,而是一个压迫力十足的怪物。他预知了十四郎的行动,提早一步的进行了应对,纵使十四郎的居合斩再怎么快,也敌不过真梦的提前。 以前,对抗原剑豪的时候,凭借老道的经验,也曾这么做过,那时候可是绞尽了十四郎脑汁,最终才好不容易,创造出了更强的剑技。他决定,真梦,是个值得让自己立刻使出全力的强敌。调整呼吸吐纳,把剑举过了头顶,十四郎也自己主动去逼近前来的真梦。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,没一会儿,又到达了十四郎的攻击范围内。 一寸长一寸强,永远都是硬道理,知晓了对手的招式,十四郎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应付,只见他猛的挥刀,又是只见残影不见身的快速斩击。如他所想,真梦的刀已然位于头顶,眼见着结局又要和先前相同,十四郎腰部发力,脚掌狠踩,左手一推,强行改变了挥动的方向,改为从下至上的斜砍。这下,他确定了真梦的刀仍然架在了头上,此次势在必得。 “铮!” 结果,却砍在了真梦左手反握着的刀鞘上。 一而再,再而三,从刚开始对峙的时候,十四郎就没有停止过心里的波澜。太吃惊了,在情急之中,只能想到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。不,还有一个,打击。年轻的新剑豪,从开始到现在,一直都想一招定胜负,结果别说赢了,还都被招架住了。 这时,十四郎想起了师父,过去的剑豪,临终前的最后的遗言。 “这世上,我只输给了两人,一个是你,真剑对决,招招压制,剑技已远在我之上,是我输了,输得体无完肤。另一个人,并未比试,然谈笑风生中,我自愧不如,其剑意,无需胜负,已远超于我。真不知,你们俩个,一个领技,一个悟意,孰胜孰负呢?” 说完,手起刀落,命断魂散。 师徒俩,就这么别了。 “真梦,你的剑,和谁学的?” 解去了架势,十四郎放松了警惕,笑着问道。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真梦也一样,卸下了架势,轻松了全身,沉默一会儿后,赤红的眼睛,径直的看着十四郎的双瞳。默契已到,言语不需,眨眼间,两人踏出了相同的步伐,缩地一刻,两人各挥一刀,在期待的眼神下,决出了胜负。 只见真梦的后发散落,耷拉过腰,原本绑着头发的发带,挂在了十四郎的刀尖上。彬彬有礼的转过身,优雅的弯腰行礼,真梦平静的认输了。 “不愧是兄长大人,是我输了。” “哼哼,真梦啊,有时间咱们再比划比划吧。” 身为剑豪的斗气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再次变回了勘雄家精神十足的长子。把刀剑的发带取下,笑嘻嘻的还给了真梦。看来,保住了自己身为兄长的尊严,令十四郎非常的开心。在接过与头发颜色相同的发带后,抚顺了头发正要绑上,却见远处树上,一个特别的、与鲜花格格不入的身影。 [newpage] 雨濡,也查觉到了真梦朝着这边的视线,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,一向来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真梦,双眼缓缓的瞪大了起来,有点慌张了起来,连发带都没绑好。还好别人现在都在为十四郎喝彩,他便向纪子请求。 “母亲大人,我似乎酒水喝多了,想去摘花(方便)一下,不知可否?” 纪子也没多疑,挥挥手便了。 “快去快回,别让别人等着了。” “是。” 得到应许,真梦灵活的钻过了人群,有些人见他走过,还想多看几眼,趁着难得的机会,把他的美貌近距离的紧急在脑海里,不过,却在转身的功夫,就不见其人了。垂涎着真梦美貌的人,不仅有男,还有女,到处晃着头看,都找不着明明刚从身边钻走的美人儿。 “妳怎么在这?” 这可能是真梦第一次跑得这么快,飞快。他很少如此不注重仪表的跑动,不过,多亏如此,才没被别人给发现。来到了雨濡所在的树下,真梦着急的抬起了头,呼吸显得有点乱。 “这……个……” 雨濡湿答答的两手,各捏着真梦留下的发丝一端,开心的笑着。她清楚自己是不被人类欢迎的存在,一路上躲躲藏藏也是因为自己有所意识,但在真梦面前,像是忘记了被避讳的事情,对心爱的人,流露出了没有丝毫掩藏的真情。 纯粹的笑容,在真梦平静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,同时抚慰了了他焦急的心。即因雨濡而心动,又因雨濡而心安。他是没想到,仅凭一根头发,就能找到这里来,何况……当时留下头发,也是一时情急的举动,真梦自己亦想不通为何。 “总之,先下来!你在树上太引人注目了。” 真梦抬着手挡在了嘴边,不敢大声呼唤,只是用雨濡勉强能听到的声音,催促着树上悠然的雨濡。 雨濡很听话,轻轻松的就从树上爬下来,看来,身为妖怪还是有些本事的。当然,真梦担心的不是从书上下不来,而是怕雨濡被别人发现,至于理由,他自己也不清楚。换做其他人,或许就完全没有打算理睬,任由其去,生死听天由命了。 到底是着了魔还是上了道,真梦不清楚,反正,自己对待雨濡的态度并不一般就是了。雨濡从树上下来后,头发上粘上了几片花瓣,真梦见状,伸出手去,一片一片的拈开,奇怪的触感没有让他感到抗拒,反倒是每一次的触碰,都令他觉得很奇妙。一种微妙的感觉,看似头发,摸起来又如若无物,有时候,手甚至都会直接探入其中。雨濡乖巧的等待真梦为自己清整时,想起了刚开始的时候,他的手一个不注意,探进了雨濡身体里,吓了真梦一跳,那对漂亮的大眼睛,可是瞪的圆溜溜的,很是可爱。 真梦的身高比雨濡略微的矮了些,要雨濡低下头,他举高手,才能够得着。察觉到了这一点,雨濡俏俏的缩减了一下身高,足以千变万化的身体,就是方便。不过,真梦可不太愿意,皱了皱眉头,不开心的说道。 “不要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顾及我。” 雨濡的细心,反倒是弄巧成拙。尽管已经习惯了作为女孩子的生活,可其实,从以前幻实的还活着的时候,就很在意自己的身高。比同龄男性矮,和同龄的女性差不多高,加之雨濡的变化是以成年女性作为参考,自然也是低着头看真梦了。 刚才还在担心雨濡会被别人发现,现在可好,真梦都不开心了,扭头就要走。这次,轮到雨濡发急了,比其他同族妖怪更加善解人意,明白自己伤了真梦的心,紧张的摇晃着手。然后,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,忽然笑了笑,走到了真梦面前,将一直藏于身后的右手抬起,把一朵娇艳的花儿,饰于真梦的发鬓上。 “哼哼~” 随之,得意洋洋的笑了笑,趁着真梦还反应不及时,温柔的吻上了他的额头。 柔软而清凉的感觉,非常的舒服,但是……被亲额头,除了娘亲幻实之外,就只有雨濡了。他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碰了碰自己被吻的额头,似乎还有烫,难不成是自己病了,产生了错觉?狐疑的眼神盯着雨濡,真梦少有的陷入了混乱,正当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时,听到了他人叫喊着自己的名字。哎呀,离开的有这么久了吗?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找借口离开来找雨濡的,轻轻的推开雨濡,朝着人多的远处望去,围成一圈的人群都开始散开,在拖沓下去,雨濡怕是要被发现。 “好了,快走吧,妳不能在这里出现。” 踏两步,绕到雨濡身后,推一推,示意她离开,但雨濡有点不舍,转过头来,表情显得很寂寞。这个表情,揪紧了真梦的心,甚至连推着雨濡的双手,都变得沉重,一种罪恶感和自责,在不知觉里诞生。 “只要妳不跟过来,我有时间就会去找你。” 用自己迷倒过不少人的笑脸,亲切的向雨濡约定。她有着成熟迷人的外貌,特别是湿漉漉的样子,更是性感倍增,十分诱人。然而,那性格又天真无邪,直率可爱,仅仅是真梦毫无根据的一句话,雨濡便如得珍宝似的,从哀伤的表情,一瞬间,变成了幸福的笑脸。听从了真梦的话,有点儿飘飘然,像个小孩子般小跳步的离开,还不忘回头,对真梦挥挥手道别,期待着下一次与爱人相会的时刻。 目送了雨濡,真梦终于是松了一口气,同时,心窝暖暖的,一手摸着自己的胸部,感受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,一手珍惜的捣弄着发鬓上的一轮鲜花。走不到两三步,恰好遇到了前来找自己回去的本四,没错,不是其他人,是本四。 “啊,真梦你在………………” 笑呵呵的想跟真梦打声招呼的本四,愣住了。 跟随在其后的十四郎、爱樱、纪子和总染,也都相继跟了过来,本来还各怀心情的众人,见到了真梦之后,全都和本四一样傻了眼。 “真梦……你……笑了?” “嗯?” 此时此刻,尽管不太明显,真梦,正微微的翘起了嘴角,甜蜜的微笑着。 真梦无自觉的笑脸,迷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,他们无不目瞪口呆,傻傻的望着微笑的真梦,用手怜爱的抚摸着装饰在鬓间的花儿。他的美丽,连周围开花之树,都羞愧不已。这时,大家伙儿都不约而同的思索着一个问题,是什么,能令从不展露表情的真梦,自然而然的笑出来呢?知道的人,只能想到一个错误的答案,不清楚的人,则是满头雾水,百思不得其解。他们绝对想不到,让真梦露出真情实意的,竟然是和真梦只有数面之缘的妖怪。 惊愕之后,只有总染最先恢复了神智,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妙。平常,真梦之所以会把陪伴自己的小宠物杀掉,是因为勘雄当家,总染的命令。他不仅拿着真梦熟人的性命来要挟,特地训练真梦的剑术和音律舞蹈,还用这种残忍的手段,削减其良知,只为把真梦锻炼成最适合的棋子。足以色诱本四的美貌和儒雅,以及下手时的果断,总染本来是相当满意的,不过,现在,貌似开始出现了意外的因素。 毒辣的眼神打量着真梦的笑脸,总染的肚子里,又怀有什么诡计了。 当天晚上,两家人各自回府,十四郎兴冲冲的想找真梦切磋几手,来到他的房门前,敲了几下,等了半会,不见回应,便又敲多几下,仍旧鸦雀无声。十四郎也不想失礼的直接进门,只好作罢,失望的一个人到后院练剑去。其实,刚回家的时候,总染就吩咐了真梦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,还嘱咐着纪子,叫所有人都别靠近,说是有话要单独和真梦谈谈,以至于十四郎白跑一回。 真梦和勘雄一同待在宽大的房间里,虽进入过几回,但在房间里正坐,这倒是头一回。背对着真梦的总染,至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,一直看着装饰在房间里的刀与刀鞘。那是从各代祖先留下来的,祖传的宝刀。 “知道我今晚叫你来,所为何事吗?” 终于,许久后,总染开口了。 “恕真梦不知。” 真梦一动不动的正坐在原地,嘴上说是不知道,心底,其实还是有点明白的。 “哼!” 总染转过了身,火气冲天,对着真梦怒目而视,高高的抬起硕大的巴掌,狠狠的朝着真梦脸上扫去。 啪一声,清晰而明亮,响彻了整个宽阔的房间。毫不留情的一巴掌,扇得真梦嘴角开裂,脸颊红肿,口流鲜红。其势之猛,令真梦失去了平衡,倾倒向一边。即便是如此,真梦亦没有什么反应,面无表情的重整坐姿。 “现在才装模作样可没什么用,你今天的笑脸可真是引人注目啊?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!” 又一巴掌,落在了真梦另一边脸上。火辣辣的,脸颊失去了感觉,除了烫和疼,剩下的就是嘴唇上湿润的腥味了。他再次正坐,一言不发。 “说!是什么让你高兴了?啊?你忘记了之前死在你手里的宠物了吗!你以为那是为了什么!?” 怒发冲冠的冲着真梦大吼,若不是提前嘱咐纪子支开别人,恐怕会成为家丑,被下人们当作话题吧。总染生气,是因为计划已经开始实行,却遇到真梦这时有所变化,害怕不顺利所致。要是有什么差错,就可能会演变成和北川本四的决裂,关系变差是小事,打起来了那就是大事啊。好好想想,势均力敌的对手针锋相对,势必两败俱伤,到时,肯定有人虎视眈眈,趁虚而入。 “我让你说!!” 不依不饶的扯起了真梦绯红的长发,面如恶鬼。 真梦,难受的眯着眼,伸着手想护住头发。总染不管,直接拉着他的头发就甩,将真梦拽倒,又踢又踩,难听的辱骂着。 “告诉你!若不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,我早就叫人埋了你了!瞧你长得这脸,和那臭女人一模一样,真是见到就烦!” 说罢,凶恶的踢了真梦的肚子一脚。 “告诉你,最好给我注意着点。那些人,只要我一声令下,全得没命!乖乖的当好我的棋子,别再给我想有的没的,用你这张女人脸勾引了北川本四,之后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教你了吧。” 殴打了一会儿后,实在是拿不肯开口的真梦没办法,便只好警告一番,不解气的离开。 “咳咳……噗呜!” 喘了几口气后,真梦倒在地上,气息微弱,要晕晕不了,醒着更痛苦,仿佛连骨头都在嘎吱作响,动弹不得。他记起了以前,娘亲的朋友们,曾告诉过自己,当年总染,也是这么虐待过幻实的。对勘雄总染的恨,并非因为自己的遭难,而是娘亲的受苦更令真梦心痛。然而,他又能怎么办呢?除了听从痛恨的总染的命令,什么都做不了。眼角,不禁意的落下了眼泪。 真梦没在总染的房间里待多久,拉开了门看几眼,发现没人后,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此时不堪入目的脸庞,静悄悄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不料,静不下心来练剑的十四郎,居然站在了真梦房间门口打瞌睡,看样子等候了许久,结果本末倒置,没能注意到回来的真梦。 相遇的实际很差,担惊受怕的真梦,选择了无视好心的十四郎,以不足以惊醒他的动作,一点点的拉开了门。 “呃……!呜哇啊~~!真梦?你回来了……?” 结果,十四郎还是很不合时宜的醒来了。少有的,真梦咂了咂舌,赶紧用袖子挡着自己的脸,急忙的拉开了门进房,随手正要关上,十四郎便把剑鞘一伸,恰好的卡住了仅剩的门缝。敏锐的青年在瞬间,就察觉到了真梦的异样,担心的问道。 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 真梦不想被他人得知详情,抬起脚就踢了十四郎卡着门的剑鞘,但十四郎早已想到,趁着隐瞒着什么的弟弟踢出剑鞘的一刻,反用手推开了门。真梦又是被总染痛打了一顿,全身上下正痛着呢,没有能与十四郎继续周旋的余力,于是,就被轻松的推开了门。真梦也被忽然推开的门,震倒在地,无奈之下,只好继续用衣袖挡住脸,自欺欺人。 “你干嘛遮着脸?到底怎么了?” 感到不妥的十四郎仍然追问,若不是真梦这明显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态度,他可能直接就上去抓开真梦的手,直接确认个明白了。不过,十四郎也是眼尖,无意中看到了真梦的手红种淤血的痕迹,一下子就跟点了火似的,不管三七二十一,抛开了先前还不想勉强的态度,愤怒而慌乱的抓住了真梦的手,一探究竟。 “这……” 那原本和幻实一般柔美的脸庞,满脸是伤,淤青、出血、红肿,一整个巴掌印,都清晰无情的留在十四郎最为怜爱的脸上。然后,早年已经遗忘已久的悔恨,又重新冲破了心里的堤坝,汹涌的冲出,痛恨操纵了他的身体,裂眦嚼齿,右手颤抖的按在了刀柄上,恨不得立马就去将如此痛下狠手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。 可是,他根本做不到。再怎么恨,再怎么不愿意,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。除了幻实和真梦的,总染一直都对十四郎疼爱有加,引以为傲,对他来说,是一个不可挑剔的父亲,严厉,又不失父爱,疼爱,却也不会过度,有时候会因为性格比较大男人主义,而听不进十四郎的话,可事后,都会放下架子,来对他道歉,并好好的商量。况且,总染,还为了勘雄家,操尽了心思,要不然,手下的人们也不会这么的忠诚。 人无完人,就是这样的勘雄当家,总染,他不太懂真爱感情之事,在这方面,犯下了足以让十四郎惦记一辈子的大错。过去还年轻气盛之时,总染相中了仅有一面之缘的纪子,后来稳定了勘雄家的地域以及在东瀛的位置后,便来向纪子的父母提亲,岂知,纪子竟和别人私奔离去,对象还是一女的,他为此事大发雷霆,威胁纪子的父母找回纪子。本已经忘却了纪子和幻实的父母,只好派人去找回纪子,之后,就是十四郎经常听母亲讲起的自己和幻实被拆散的故事了。 更过分的,自然是之后的事。在外回来,听闻纪子经常外出找旧友叙旧,总染便猜出了这人到底是谁,起初,因为是一女的,自己也没在意,只是,某天喝醉了酒,被其他对自己有恶意的名家讽刺连个女人都不如,才趁着酒劲和怒意,去找了幻实,犯下了连妻儿都原谅不了的大错。出于性格,也不打算道歉承认,就是一幅无所谓、是那女人活该的态度,直到今日。 “看……够了吧。” 事情暴露,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,真梦不再遮遮掩掩,而是走到了房间的柜子前,取出了各种伤药,熟悉的处理布满全身的伤痕。可惜了漂亮的肌肤,都被不忍直视的伤口覆盖,令人心疼。 “这是……第几次了?” “您知道了,又能怎么样?” 懊悔、无奈、悲伤、憎恨、纠结,各种各样的感情,五味参咋,很不是滋味,如同真梦所问,自己知道了,又能如何?想要知道次数,也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,安慰自己和欺骗自己的理由,有时候,自责,比胡思乱想,来的更加的轻松。 “好好休息吧。” 沉默片刻,十四郎想不到其他话,憋出了句客套,转身离去,临关门前,多看了真梦的背影一眼,心,又痛了一遍,无能为力的自己,只得含恨离去。 其实,真梦并非有意为难,可心底,尽管脸上没有表现,心里,却还是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。特别是总染自己最爱的娘亲难听的辱骂,简直是最为毒辣的折磨,好几次,想要手刃近在眼前的仇人,却碍于威胁,无法动手。某种意义上,他深知十四郎难受的心情。 不过,正是因为太过清楚,才想偶尔的任性一下,使使坏吧。花了不少的时间,真梦总算是把身上的伤都处理妥当,原本有些还没痊愈的旧伤,再次添上了新伤,不由得,想起了同样很心酸的过去,被幻实当作是黑影对待的那段日子,实际上,没少受虐待。这包裹在衣物下的柔弱身体,早便已经伤痕累累,犹如被裂痕充斥的花瓶。 哗唦唦,窗外的凉风溜进了屋子里,传来了落雨之声。无事的坐在房间里,傻傻的望着窗外细雨婆娑,沉浸在以前和娘亲相认那一天的回忆里。闭上眼睛,去倾听,幻实的只言片语,行为举止,还有,最为留念的温柔笑脸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嗯——?